又见窗前花开
◎张美华
我家的窗外是一个小学操场，操场上每日里都是繁花似锦的景象。那里有自然界和人工栽培的花，更有如花的儿童和少年，那是带着声音，移动、运动的另类之花。
窗前的花又开了。周一，学校举行升旗仪式，当听到孩子们用稚嫩的声音朗诵着庄严的誓词时，我竟眼睛潮湿了。高兴、欣慰、释然、豁然……丝丝缕缕的情绪，不剪也乱，怎么也理不清。
说来，我在这个已经开始破旧的楼前阳台上伫立了多少年了，观赏窗前的花开花去多少年了？好像很遥远，又好像弹指间。从1999年到现在，该是24年了，最早目送的那一批花朵，可能早就分枝结籽了。那个每日里和我隔窗呲牙一笑的小小少年，今日你在哪个城市打拼？你的小牙好白，白得如月光时常照进我的窗前。那个常和我挥手致意的可爱女孩儿，如今谁给你盘起了长发？记得你的头发很黑很浓密，黑得有如布娃娃的假发。
这些孩子，我一个也不认识他们，可他们好像全是我的朋友。他们每一朵都是独特的，但满园的花又是统一的，统一的颜色，统一的姿容，统一的天真烂漫，统一的纯情可爱。
这一季，深紫色的校服，疑似一片玫瑰和深色月季盛开；那一季，是黄黑相间的校服，又像朵朵金菊开在黑土地上；忽一季，又变成了天蓝和白色相间的校服了，让人感觉蓝天白云落在了地上，便是这般模样，像冬奥小镇山坳里的蓝色的矢车菊，也像坝上胡麻盛开的铃铛花。
那些年轻的女教师夏如荷冬似梅，更是把操场点缀得春光无限好，冬日也绚烂。真是四季不同，季季有风景。下雨了，那各色的花伞，让人看不见伞下人，只感到误入了百花园。冬天，自然界的花凋谢了，校服花也被各种保暖棉服给藏起来了。但那打雪仗的孩子把雪花变成雪球，又把雪球变成了白色的棉花花儿，在操场上空恣意地怒放着。谁说花只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那些穿白棉服的小男孩，白得如初绽新蕊的白莲花；而身着黑色羽绒服的，又像极了雍容尊贵的黑牡丹。
就连操场的塑胶跑道，也是一个大大的另类之花，中间的活动场地，好像是绿绿的蕊，且深绿浅绿相间，让大大的花蕊看起来更像一层一层关于叶的艺术设计，那一圈圈的红色跑道，像极了一层层的花瓣。那是一朵硕大奇异的花，开在了整个操场上。在这个大花之上的，那一朵朵嬉闹奔跑的小小花，即刻又幻化成一只只的小蝴蝶，与这朵赫然盛开的绿蕊大花一起诠释着“你若盛开，蝴蝶自来”的诗意。
看着窗外花开四季，听着不同季节花开的声音，感觉音乐、绘画、诗歌都不在远方，就在我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