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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6-30 01:11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命运之力》观后感的作文,需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1. "理解主题": - 首先,要确保自己对《命运之力》这部作品的主题有深入的理解。这包括故事背景、人物性格、情节发展以及作者想要传达的核心思想。
2. "明确观点": - 在写作前,明确自己的观点和感受。是赞同作品中的命运观,还是持有不同的看法?这一点对于作文的立意至关重要。
3. "结构安排": - 作文应有明确的结构,一般包括引言、主体和结尾。 - 引言部分可以简要介绍作品,并引出自己的观点。 - 主体部分详细阐述自己的观点,可以结合具体情节和人物分析。 - 结尾部分总结全文,再次强调自己的观点。
4. "论证充分": - 使用具体的例子和情节来支持自己的观点。这些例子应具有代表性,能够有力地证明你的观点。 - 避免空泛的论述,尽量做到有理有据。
5. "语言表达": - 使用准确、生动、富有感染力的语言。 - 注意段落之间的过渡,使文章读起来流畅自然。
6. "注意细节": - 注意作品中的细节描写,这些细节往往能反映出作者的创作意图和人物性格。 - 可以结合自己的实际经历或感悟,使文章更具个人色彩。
7. "避免抄袭":
我今天的想跟各位聊聊一篇教员青年时期写的、分量特别足的文章,《心之力》。
说实话,第一次读到它的时候,我是挑灯夜战,烟灰缸都满了,激动得差点把椅子给坐塌了。“宇宙即我心,我心即宇宙。” 开篇这一句,就把我给震住了,精气神直接拉满。
但今天这篇,我想把背景和文章的主骨架捏在一块儿说说,这样讲起来更带劲儿,大家听着也更轻松。1917年。
说句题外话啊,但凡你尝试过在人生低谷或者事业瓶颈期撑过来的朋友,肯定能理解这种感觉:当你脑子一团浆糊、前路茫茫的时候,是真的特别特别渴望有个精神支柱,能抓得住的一道光。“盖古今所有文明之真相,皆发于心性而成于物质。德政、文学、艺术、器物乃至个人所作所为均为愿、欲、情等驱使所生,精悟则可改天换地。”
青年毛泽东的这篇《心之力》,对当时的许多青年来说,就是那道光。
心力的潜能有多大?教员给出了答案:“细微至发梢,宏大至天地。世界、宇宙乃至万物皆为思维心力所驱使。”文中,青年毛泽东给当时的年轻人、也像是给我们今天的年轻人打气:“大凡英雄豪杰之行其自己也,确立伟志,发其动力,奋发踔厉,摧陷廓清,一往无前。”
我们思考的每一丝念头,这股“心力”,小能影响自身细微的变化,大能推动世界宇宙的运行。
这不是玄学,是他的深刻洞察。
想想我们现在用上的手机电脑高铁飞机,哪一样不是最初起于某人、某群人脑子里的一个“念头”、一份想改变现状的“心力”呢?
这段话简直自带引擎音效。
想当英雄豪杰?路数摆在这儿:先给自己立个大志向,这玩意就是人生的指南针,建功立业的GPS。
志向起来了,它产生的动力才能推着你“奋发踔厉”,就是卯足了劲向上冲;才能让你有勇气“摧陷廓清”,搬掉挡路的障碍,扫清前进路上的迷雾;最终达到“一往无前”的境界,啥困难都别想让你回头。
这里我得跟各位年轻的兄弟们说说,咱现在可能遇到点不顺,磕点跟头,太正常了,千万别因此就把头一耷拉,丢了年轻人那股子精气神。他特别指出了咱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肩上的担子:
看看教员青年时的处境,他能写出这样的文字,靠的是啥?是面对困境不低头的那股劲儿!这就是在给你打样儿呢。
这段听着好像宏大叙事,但其实特实在。青年人的责任是什么?简单概括就是:
这哪是口号?这简直是一份给全体青年人的战略任务书!当我读到 “宇宙即我心,我心即宇宙” 时,我突然感觉脑壳被敲了一下。
其实很多时候,咱感觉自己迷茫、疲惫,浑身没劲儿的时候,真不是外面世界不给力,常常是自己那颗心蒙了尘、乱了方寸,或者干脆是电池耗尽,进入了“待机”状态。这时候,朋友,不妨暂时关上手机,找个安静地方坐下,好好听听自己心里那点动静。
只要这么干下去,今天看起来微弱得跟萤火虫似的一点光,最终必然能点亮一片天空;最初看着就一小撮、毫不起眼的小火星儿,也必定能够蔓延成燎原大火。放到今天看,教员青年时期的这些文字,一点都不过时。
最终带来的,将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是彻底的大扭转!
他这篇《心之力》,就像一个永远闪亮的指路标。咱别觉得这是什么玄幻的东西。
说实话,每次看原文,我都感觉有股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篇文章,就是教你调动自身终极核动力的说明书。
这过程多难啊,但伟大的地方在于,至少在至暗时刻,有人能用文字和思想点燃一盏灯,让迷茫中的人看到目标,知道大概的路径,坚定了走下去的信念。以上大概就是《心之力》的思想脉络,我尽力给大家梳理一下。
教员青年时代这份心力的觉醒,这份洞见,实在了不起。
说实话,我觉得不只是革命打仗需要“心之力”,咱们每个人过自己这一辈子,很多时候也得靠“心之力”支撑,打一场属于自己的持久战。比如我自己搞创作,初期也迷茫得要命,经常半夜焦虑得干瞪眼。
很多年轻朋友可能跟我当年一样,满腔热血,总觉得自个儿是天选之子,就等着“一遇风云便化龙”。想出头?想成点事?这第一步往往漫长,就得做好持久蛰伏的准备。
但现实生活里摸爬滚打之后,咱得承认,绝大多数人,刚起步时真没什么移山填海的本事。
有时候还得接受点老队员们的、带点戏谑的“新人教育”。那咱怎么看这个阶段呢?
所以心里得明白,这不是哪国哪地的特例,无论中外,只要是个社会组织,新人进来,大多都要经历这么个打杂、做边缘性工作的阶段。
首先得想通,核心工作肯定已经有经验丰富的人顶在那了。所以啊,没资源、没人脉、兜里还揣着份大抱负,这就得做打持久战的心理建设了。
人家在那个位置干了多少年,业务规律门清,责任又重大,怎么可能突然就换你个啥都不懂的新手上?
就算在一个小部门里,真正的核心业务也就那么几项核心KPI,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去盯那块儿,对吧?
这种自信,不是凭空喊出来的,是在实践里硬碰硬碰出来的真东西。第二点感受,是在这打杂积累的过程里啊,别光低头干活,得心里亮堂着。
其实领导也好,潜在的贵人也好,机会也好,都像考官一样,在默默观察着你做的每一件小事。人家当然不会直接告诉你:“嗨,小伙子,我看你擦桌子擦得挺干净嘛,以后主管位置给你留着啊。”
小事做不好、做得虎头蛇尾、应付差事、不动脑子、看不出一点灵气来的人,真就可能在那个边缘岗位上耗很久。实际上,一个新人的成长路径,跟他展现出的潜力是挂钩的。
这种对进度预期的不一致,现实中挺常见的。所以本质上,每一件小事的背后,目标不是让你一辈子打杂,而是通过处理这些“小事”,你去学会怎么跟人有效沟通,怎么理解人情世故里的弯弯绕绕,怎么去掉身上那股子学生气和不切实际的自以为是。
过来人吧,我觉得没必要。说到这,不得不提四个字:殊途同归。
为啥呢?因为很多时候咱看不透事物的本质,就因为眼光太短浅,只盯住眼前这点利益或困难,最多看到两三年、三五年。
十年后是什么光景?想都没想过,甚至不敢去想。
其实在社会上啊,百分之九十甚至更多的人,他这辈子的“仕途”或者说成就高度,其实大体上是有个既定范围的。打个比方,你支个早点摊,做到最好,天花板也就是开家像模像样的小店。
这种从默默无闻到渐露头角的例子,我相信大多数人都见过。
这就是心力的持久作用!
当事人本身,在这么长时间坚持和不断学习、迭代的过程中,运营、营销这些本事自然就练出来了,赚钱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了。不过呢,说实话,做自媒体失败的也不少。
做自媒体的朋友,九成九的目标其实都为了能赚钱,这不丢人。
但开头的阶段,真的不能把赚钱的心思摆得太前。
你才几千、一万粉丝,就老想着商业变现,大概率是赚不到几个钱的,就算有点小收入,也是零花钱级别。
起步时的目标应该简单纯粹点:就是死磕内容质量,把你的听众、读者当朋友,真诚地提供有价值的东西。再回到《心之力》这篇伟大的青年著作。
只要内容本身够硬核、够真诚,再经过足够长时间的沉淀和积累,开花结果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结果就是你真能在互联网上,扎扎实实赚到属于你的那份利润。
我今天最后的个人感悟就是:成功,其实就是用坚定的心力去打一场属于自己的持久战。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得有自信!
自信是啥?是打心眼里相信,通过自己持续的学习、踏实干、遇到困难想办法解决,你有能力去创造你想要的未来。
这份自信,让你打心眼里觉得,未来一定是可以更美好的。
我特别建议大家,先“盲目地”赌一把自己的未来一定会更好。
注意啊,这个“盲目”,不是说让你像某些成功学那样,对着镜子大喊“我是最棒的!”,然后自信就爆棚了。
那不是自信,那是自我催眠。
自信的本质在于,你坚信自己现在走的路方向是对的,你看到自己在一点一点积累有用的东西(知识、经验、能力、人脉),你相信这些努力虽然眼前看不到大回报,但积累到某个临界点,定会有收获。
你相信星星之火,只要不熄灭,终有燎原那一天。
所以吧,哪怕我现在是而立之年了,我依然固执地相信,我的路还长,前景还非常广阔。
思想上的苦头,该吃的吃了;身体上受累的苦,也吃了不少,这个阶段算是接近尾声了。
接下来我要吃的苦是什么苦?是践行理论的苦,是把想法一步步变成结果的路上那份坚持的苦,开启下一段持久战。
对我个人而言,30岁正当年,刚刚好。
如果你能真正理解这篇《心之力》传达的力量,以及它给我的这些启发,你能做的事会多得多,可能成功的日子也比别人来得早些,甚至成就更大。实际上,不管你是做自媒体、实体店、还是扎进科技制造业,并不强求你做到天下第一。
那怕真到了48岁、58岁又如何?
只要该沉淀的没落下,该积累的攒够了,你发光发热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如果你的目标定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远呢?
那你可能会惊讶地发现,用望远镜都很难找到几个像样的对手了。
为什么?因为大部分人扛不住这么长时间的坚持和煎熬!
你的眼光够不够远,目标够不够长,直接就决定了你有多少对手。
所以啊,我们必须得养成长远看问题的习惯,心里头牢牢树立打持久战的意识。
一旦你心里认定了要走持久战这条路,眼前遇到的这点沟沟坎坎、小风小浪,真就不算个事儿了。好了,我今天的内容就到这里了。
因为你脑子里装的是终点画面,是那个延迟满足的最终结果。
人生啊,得有“以终为始”的思维。
像青年教员在《心之力》里表达的那种笃定一样,把最终的目标和光景都想明白了,心就定了,不慌了,路也看清了。
我橱窗里就有《毛选》全集,当然包含这篇《心之力》。如果你现在正焦虑、不自信,我强烈建议你也看看毛泽东的诗集。
有兴趣的朋友带一套回去慢慢看,肯定有收获。
那是纯粹的能量棒,读进去,保你破焦虑、长精神。我是玖屿,一个用心做好文化内容分享的九五后。
文汇报记者 柳青
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策划的展映单元中,“向大师致敬-冷面笑匠巴斯特·基顿”是最先确定的重磅回顾展之一。适逢基顿的130周年诞辰,这个回顾展是对他导演及主演的默片的全景放映,涵盖了长片《船长二世》《将军号》《西行》《航海家》《七次机会》,也收入他最重要的短片《福尔摩斯二世》《船》《剧院》《替罪羊》《暗号》《一周》。尽管这位默片巨匠的作品并不是第一次在上海放映,但能如此集中地看到这些4K修复的默片,完整地回顾充满活力和想象力的早期电影,如此机遇可遇不可求。
1949年的9月,作家詹姆斯·艾吉在《生活》杂志上刊发长文《喜剧最伟大的时代》,把默片时代的喜剧巨匠们分门别类,基顿是被他留在文章最后登场的“大轴”。他对基顿的表演有着特殊的深情,形容这个小个子喜剧演员为“伟大的冷面”,饱含感情地写下:“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如同银版摄影相片般沉静忧伤的脸庞,他制作了电影史上最荒诞精妙的喜剧片,赋予观众最赏心悦目的观感。他的脸庞代表着大萧条前美国的天真原型:英俊,梦一般的气质,可以说是美丽的。”
随文刊发的图片是基顿1925年主演的《七次机会》,结不成婚的失落小伙孤零零地坐在空旷的教堂里。编辑有意为之地选择了这张情境凄凉、忧郁但异常迷人的剧照,文章发表时,默片在美国处在被观众和电影行业遗忘的边缘,是正在消逝的文化遗产,作家以文字的形式唱出了一首献给失落艺术的挽歌,呼吁从专业领域到公众对早期电影和喜剧表演的重新发掘。时至今日,基顿的意义在表演艺术、电影制作和电影史的几个维度,早已不再是“被埋没和低估的大师”。重温他的作品,观众的认知也不该限于感伤主义的乡愁——人们一再地被他的电影和表演所吸引,不是为了怀念“过去的趣味”,而是在他激进的想象里,看到电影等待被开发的无尽可能性。他成就的这段电影史,依然让今天的人们看到电影的未来。
电影艺术仍是一片待探索的领域
电影评论家达娜·斯蒂文斯为基顿撰写的传记书名《巴斯特·基顿:电影的黎明与20世纪的发明》,这并非对基顿的过誉。电影诞生于1895年,基顿出生于1895年,他是电影的同龄人。基顿出生在堪萨斯州一个木匠的房子里,那不是他的家,因为他的父母是四处巡演的杂耍艺人。差不多在他出生的同时,卢米埃尔兄弟在巴黎的一家咖啡馆里举行了第一次收费的电影放映,那次播放的最后一部短片《水浇园丁》初具情节喜剧的轮廓,这个49秒的片段拍摄了一个小男孩在园丁浇水时故意踩住水管又突然松开,使得园丁被嗞一脸水,暴怒的男人捉住男孩揍他屁股,短片结束于男孩挣脱男人跑出画面。带着事后之明来看,这似乎是命运的巧合,卢米埃尔兄弟并不知道,在大西洋另一边的美国,幼年基顿将配合父亲反复地出演类似《水浇园丁》的杂耍闹剧,淘气的孩子戏弄暴躁的父亲,孩子被惩罚,观众却被逗笑了。成年以后的基顿受够了酗酒的老父,带着被家暴的母亲出走,但他在1920年以后以独立制片人的身份反复创作的默片主题,延续着童年杂耍的戏码,只是那个凶悍且不理性的“父亲”,被无情的自然和命运之力替代。
基顿在很小的年纪展露出“家庭闹剧”表演的天赋,被他的父亲当作不可替代的搭档和摇钱树,为此失去了正常的受教育机会。他不是深沉的文化人,阅读能力仅限于日报的一些新闻。贝克特的《等待戈多》筹备美国首演时,剧作家最初中意的“幸运儿”扮演者是基顿,没想到基顿因为“看不懂剧本”推掉了这次合作。限于他的认知,他没有可能主动地参与20世纪初的艺术理念变革和艺术运动,但他在1920年到1928年间拍摄的长长短短的电影,让他在无意识中加入了菲茨杰拉德、海明威、福克纳、阿尔托、布莱希特和本雅明的行列。那些出身体面、教养极好的作家和艺术家们勇敢地打破了人文艺术的范例、习俗和传统,他们用图像、音乐和文字表达新世纪无处不在的焦虑和错位。基顿没有输给这些文艺精英们,同样表达重塑世界的渴望,他使用的创作材料是自己的肉身和作为新生事物的“活动影像”,他在身体条件允许的范围里,自由地在摄影机前尝试疯狂的创意。
1920年的《一周》是基顿第一部独立制作的电影,1928年的《船长二世》是他加入米高梅片厂前的最后一部独立制作。20世纪的第二个十年里,美国社会经历着颠覆性的转型期,青春期的基顿敏感地感知到电影这种青春媒介所展现的“速度”与同时代美国人内心的速度狂热是同频的。那个时代的精神底色是活力四射又动荡不安,流行文化的共识是“世界成了一个无法预测的无常之地,现代人是孤独的。”
《一周》的一对年轻爱人孜孜不倦于盖一栋“自己的房子”,然而他们建造的是一栋“被诅咒的房屋”,状况百出,让主人伤痕累累,但他就是没法放弃“造房子”的念头。“被命运反复戏弄的人”反复地出现在基顿的电影里,《剧院》里他通过叠影自己的形象扮演了全部角色,是杂耍现场的演员也是观众,是乐队的指挥也是被指挥的乐手,是黑人滑稽小丑也是小丑的猴子,到最后,观众发现,这座不可思议的剧院只是可怜的舞台小工的梦境,他孤身在后台的布景上睡着了。类似的还有《福尔摩斯二世》的主角放映员。他在工作时睡着,进入正在放映的电影,在场景的不断切换中,他不是被困在海浪包围的礁石上,就是栽进雪堆不能脱身……
基顿进入电影行业时,电影被批评“用疯狂的速度损害了歌舞和戏剧”。讽刺的是,一个世纪后,电影指责游戏、手机、视频等等“用疯狂的速度损害了电影”。随着电影从被嫌弃的新媒介变成嫌弃新媒介的“成熟艺术”,重看基顿制造的充斥着加速度笑料的“闹剧”,它们是点醒当代僵化“类型电影”的警世通言:电影童年野蛮生长的生命力来自于狂飙的速度和技术,而不是被后者杀死。
基顿利用“速度”打破了早期同质化的吸引力电影,在密集的笑料里,他开发出浪漫喜剧《一周》;他戏仿格里菲斯的历史正剧,创造性地把战争题材拍成谐谑的《将军号》;纯炫技的《剧院》和《福尔摩斯二世》在今天看来是探讨虚/实边界的艺术片;《船长二世》则融合了动作喜剧和家庭伦理两种类型。基顿不是拥有高雅品味的文化人,尽管晚年的他总结自己的全部创作是“博观众一笑”的闹剧,但他也说出:“我希望观众猜出我的想法,之后我就故意违背他们的预期。”就这一点而言,我们这个时代牢骚满腹的电影导演们对本行业的认知,并不见得比基顿“进步”和“先进”。
从世界之巅驾雪橇而下
基顿最后一部独立制作的影片《船长二世》的高潮段落,和他第一部独立制作的短片《一周》形成微妙的呼应:一切建筑终将轰然塌方,一场飓风摧毁了一系列看起来坚固的避难所,监狱和医院都化作瓦砾,楼房的整面外墙朝着男主角砸下,他刚巧被卡到一个窗户洞里。
基顿在电影里总是身处充满危险和变数的空间,他演出的所有角色在本质上都是无家可归的年轻人。那些大男孩即便不再被情绪不稳定的父亲摆布,但自然和命运以骇人的不稳定持续充当着不在场的父亲。不过在《船长二世》,这个柔弱的年轻人与凶蛮的自然之力相持,最终是为了救出他的身陷牢狱的父亲。父亲蔑视、打压并拒绝一个“不够有男子气概的儿子”,但这个孩子没有放弃父亲,在“不可能的情境”中确保父亲重获自由。这部电影结束时,基顿走到了“父与子”主题的终点:儿子不可能靠出走或反抗来战胜父亲,战胜父权的唯一方式是儿子承担起家长/父亲的角色。
至此,基顿跨越了对于男性创作者而言至关重要的一道关卡,本该进入全新的创作阶段。然而,反复捉弄过他剧中人的命运这一次在现实中摆布了他。
上海国际电影节今年放映的4K修复版《日落大道》里,基顿扮演了一个沉默的配角,是风光不再的女主角的老朋友和牌搭子,女主角诺玛曾是默片女王,进入有声片后,无法适应表演风格和时代趣味的变化,被行业所淘汰。现实中的基顿在《船长二世》之后同样销声匿迹,《日落大道》的剧情让很多热爱早期电影的影迷对他的际遇产生类似联想。
真相却不是这样。
基顿在1929年以后遭遇事业重挫,然而他绝非电影形式变革的受害者或被时代风潮淘汰的旧人。一切的开端是他不擅理财的财务悲剧。虽然并称“早期喜剧三杰”,但基顿不具备哈罗德·劳埃德和卓别林那样清醒的商业头脑,他在影片制片方面严重依赖他的大舅哥。1928年,电影不仅面临从无声到有声的变革,电影工业也在经历化零为整的重组,小规模的独立制片公司逐渐被并入大片厂。基顿在这样的行业背景下,接受妻兄的安排,关闭独立制作公司,加入米高梅片厂成为签约演员和导演。这是糟糕的错配。他自主创作的电影里最迷人的品质是讽刺和浪漫相辅相成的轻盈感,他最反感煽情的感伤。而米高梅的老板梅耶是一个无法理解高级喜剧的煽情大王。基顿加入米高梅,就像菲茨杰拉德来到好莱坞,他们都是进入了他们不能适应且丧失用武之地的商业养殖场。
创作受打压,这是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很快波及个人生活。基顿在1958年的一次访谈里说:“那时我搞不清周遭的状况,然后开始酗酒。”基顿在此后近20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地受着酗酒和抑郁发作的困扰,他形容1930年代以后的自己状态是“从世界之巅驾雪橇而下”。
即便如此,基顿还是像他扮演过的那些角色一样,承受住命运冷酷的重力,幸存下来了。他挺过了灵魂的黑夜,没有坠落在酒精和抑郁的深渊里。他失去了主演和明星的光环,但是他没有离开自己热爱的喜剧,起初是转换工种做了喜剧剧本医生,和米高梅的合约到期后,他主动提出不再续约,转向新兴的电视行业。在人生的下半场,他紧紧地抓住了一切可能的上场机会。
查理,你看电视吗?
晚年的卓别林也曾认为基顿是“需要被拯救的可怜人”。在卓别林的半自传电影《舞台春秋》里,他基顿客串与他同台的一个“酗酒的小丑演员”。剧组第一次见面会,62岁的卓别林以为他久别重逢的老同行是“破产且崩溃的过气演员”,没想到56岁的基顿意气风发,爽朗地问他:“查理,你看电视吗?”卓别林应激地大喊:“老天啊,不!”他怒斥电视“差劲的,讨厌的小屏幕”。卓别林是怀旧的技术恐惧者,他以为基顿是和他一样的“逝去时代的艺术家”。没想到后者在电视行业迎来了事业的又一春——基顿喜欢看电视,喜欢参与电视节目,喜欢和人们讨论电视的技术进步以及电视媒体的未来。他53岁那年第一次在儿子家里看到电视时,重新焕发了他22岁从杂耍剧场来到电影拍摄现场的热情,“整个下午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到晚饭的时候他说,这是娱乐业的未来。”
基顿见证过电影的黎明,却一定不屑于被当作“默片的黄昏”。比起唯美主义的行业精英们,他是拥抱技术的未来主义者,也是信奉技术能惠及更多人的平民主义者。从他成为杂耍舞台上的儿童明星的那一刻起,他始终是留在当下、和观众共享此刻的天才演员,即使年事渐高,他仍然跃跃欲试地在新媒介里作出新尝试。1950年代末,90%的美国家庭拥有了电视机,尽管电影的上座率因为电视普及而暴跌,但基顿相信,这种距离普通人更近、更便利也更便宜的新媒介,有机会尝试无拘无束的形式,就像电影刚被发明时。他生命的最后十年的最大爱好是一边玩单人纸牌,一边看电视,哪怕现场没有交谈对象和听众,他也会对电视质量滔滔不绝,用他的大嗓门突然大吼:接下来,请移动摄影机镜头!
在上世纪中叶,大部分电视节目仍停留在粗制滥造阶段、好莱坞票房节节下跌,基顿在公开采访中说了这样一段话:“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迫切希望看到电影和电视联姻并设计出一套新的体系。我认为唯一的解决办法是电视内容付费,费用要低到最穷的人也看得起,这是个便宜的娱乐项目。这样你就有可能拍出在电视出现以前的那种电影。”这段表述对内容付费墙和订阅服务的思考,在今天的电影产业环境里依然有效。50年过去,电影面临新的困境,四面楚歌,但是把基顿这段话里的“电视”替换成“流媒体”或“手机”,他的结论还是大致成立的,仿佛,他从1895年直抵了此刻。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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