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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6-20 21:41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柯利犬拉德读后感的作文,需要注意以下事项:
1. 确定主题:首先,明确你的读后感要围绕柯利犬拉德这本书的哪个方面展开,如故事情节、人物塑造、主题思想等。
2. 结构清晰:一篇好的读后感应该具备清晰的结构,一般包括引言、主体和结尾三个部分。
3. 引言部分: - 简要介绍柯利犬拉德这本书的作者、出版时间、主要内容等基本信息。 - 阐述你选择这本书的原因,以及你对这本书的期待。
4. 主体部分: - 分析故事情节: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描述: a. 故事背景:介绍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地点等。 b. 人物形象:分析柯利犬拉德及其他人物的性格特点、成长经历等。 c. 情节安排:评价故事情节的合理性、跌宕起伏程度等。 - 探讨主题思想:结合故事内容,阐述柯利犬拉德这本书想要传达的主旨,如友谊、成长、勇气等。 - 表达自己的感受:结合自身经历,谈谈阅读这本书后的感受,以及对你产生的影响。
5. 结尾部分: - 总结全文,重申你对柯利犬拉德这本书的评价。 - 表达你对作者和这本书的感谢,以及对读者的推荐。
6. 语言表达: - 使用准确、生动的语言
在看这本书前,我一点都不喜欢狗!对它们有着深深的偏见!而现在当我读完这本书,禁不住为自己之前对狗的认识的肤浅深深的惭愧不已!
这是一部狗的史诗,也是一个狗的英雄梦!一只狗所能经历的一切,以及一只狗所能拥有的美好品格在此书中尽显无遗!
文章中有许多的的地方让我深深的感动!天知道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拉德这样的朋友!
有一位客人带着她无法行走的女儿来山庄疗养,她讨厌拉德,但她的女儿那么喜欢拉德,所以 只得让拉德陪伴左右!女孩在拉德的陪伴下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有一天它们在室外晒太阳,拉德嗅到了蛇的气息,于是想拖走小女孩坐的毯子!可是她的妈妈却又给拉了回去,不久妈妈有事离开!只有拉德紧张的陪伴在女孩身边!狗其实是最怕蛇的,要是平时它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可是拉德的责任感不允许它跑走!蛇冒出头了!女孩看见惊叫着并把身边东西扔了过去!这下激怒了毒蛇!可就在它要袭击女孩的一瞬间拉德扑了过去,它勇敢的与蛇扭打在一起!最终它战胜了蛇,可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女孩儿的妈妈听到声音跑来以为是拉德伤了她的女儿,将伞重重的打在了拉德身上!女孩哭诉着阻止妈妈,在激动之余竟然站了起来,妈妈才明白她竟然伤害了救她女儿的恩人!可是拉德不见了!男主人说拉德明白被蛇咬到就活不久了!于是独自离开了!
几天后男主人发现了阳台上有条肮脏的狗!他认出了那是拉德,立马上前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原来拉德是将自己埋在沼泽地里,泥巴带走了蛇毒!当我看到拉德活着回来时禁不住热泪盈眶!那一刻我只想感谢上帝,谢谢您让拉德回来了!
这只是这本书中一个小小的故事就足以让我为之震撼感动!为拉德强烈的责任感正义感深深的折服!拉德的确是从身体到灵魂都近乎完美的牧羊犬!
不知看到此的你是不是一位爱狗人士!但从现在开始它改变了我!让我明白狗虽然是主人的所有物,但它更多时候是人类的朋友!狗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也许狗并不是主人的唯一!但是主人是狗的唯一,只要与狗建立起情感!那么你就是狗终生唯一的牵挂!!!
愿我们都能善待我们最忠实的朋友!!
中国,天津,1932年的一个冬日,天气很冷,但是阳光灿烂。在一家名叫功成皮毛公司(Kung Chen Fur Corporation)的美国商行里,27岁的商行老板杰克·罗森布拉特(Jack Rosenblatt,1905—1938)心满意足地站在办公桌旁,看着妻子米尔德丽德(Mildred,1906—1986)在认真地对着账册。这对年轻的夫妇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丈夫风度翩翩,妻子漂亮迷人,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米尔德丽德虽然习惯了与丈夫在中国经营生意,但在异国他乡生孩子这件事却令她心生恐惧,因此正打算回美国生产。作为公司的财务主管,她决定在临行前再好好处理一下公司的财务文件。夫妇俩此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这个孕育于中国的孩子将来会留下深深的中国情结。
1933年1月16日,在纽约曼哈顿妇女医院(Woman’s Hospital in Manhattan),杰克和米尔德丽德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是个健康可爱的女婴,父母给她取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名字——苏珊(Susan)。不知道是过于热爱事业和依恋丈夫还是无法体会初为人母的喜悦,米尔德丽德生下女儿后在纽约稍事休养就回到了中国,继续和丈夫一起在天津打拼,而刚刚睁眼看世界的苏珊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她美丽的母亲,而是她的保姆,来自爱尔兰的罗丝·麦克纳尔提(Rose McNulty)。罗丝带着苏珊一开始和杰克的父母住在一起,后来又搬到别的亲戚家去住,大家一起照看苏珊。1936年2月27日,苏珊的妹妹朱迪丝(Judith)也在纽约出生了,这时候她们的父母已经在长岛购置了一套住宅,孩子们不用寄人篱下了,但还是与父母天各一方。
苏珊五岁的时候,母亲一个人回到了美国。一个月,两个月……这次她竟然没有离开,但是很明显,她越来越爱喝酒了。四个月后的一天,米尔德丽德终于告诉苏珊,她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原来,杰克因为肺结核医治无效,已经于1938年10月19日病逝于天津了。米尔德丽德低估了大女儿对父爱的深切渴望,更低估了这个孩子对丧父之痛的极度敏感。苏珊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久,就患上了哮喘病,发作起来痛苦万状。30多年后,苏珊对这个巧合似乎还难以释怀,她还清晰地记得母亲当年在起居室里轻描淡写地向她宣告噩耗,而她拒绝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在《中国旅行计划》(“Project for a Trip to China”,1973)中,她写道:“痛苦成熟了。我的肺出了问题。”在医生的建议下,米尔德丽德带着两个女儿、保姆罗丝和一个家庭厨师搬到了迈阿密,然而迈阿密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城市,苏珊的哮喘不仅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反而还变本加厉。不得已之下,几个月之后,米尔德丽德又组织举家搬迁,这次,她们来到了亚利桑那州的图森(Tucson)。
亚利桑那的骄阳和沙漠带来干燥清新的空气,苏珊在这个新的环境里渐渐地恢复了健康。1939年9月,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云在欧洲上空弥漫,但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战争似乎还只是发生在异域的极为遥远的新闻事件,人们依旧按部就班地生活着,图森的一所小学也按时开学了。新学期的第一周,六岁的苏珊成了一名“流动”生。星期一,她在一年级A班;星期二,她被安排到程度更高的一年级B班;星期三,她成了二年级A班的学生;星期四,她又进了二年级B班。到了星期五,苏珊就上三年级了。母亲对于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没有表现出惊喜或者肯定,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学习成绩如何,也没有注意到孩子比她更了解战争的消息,更不可能预见这个孩子将来会成为一名反战人士,用不同的文体书写战争之痛,因为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抽烟、喝酒、交男朋友以及无所事事。此时的米尔德丽德刚刚三十出头,失去丈夫意味着她也失去了事业、工作和经济来源,不得不一点点地把原来的家产悉数变卖。拖着两个年幼的女儿来到图森后,她的生活变得拮据起来,曾经和杰克在中国风光无限的日子全部化成了苦涩的回忆。不过,悲伤和失意并没有减损她的美貌,她依然美丽动人,魅力无穷,不乏追求者,但这也让她产生了虚荣心,恍惚中又回到了众星捧月的青春时代,而两个女儿的存在多少让她有些难堪,因此她有时候会特意叮嘱孩子们别在外人面前喊她“妈妈”。小女儿朱迪丝在2015年发行的纪录片《关于苏珊·桑塔格》(Regarding Susan Sontag)里也表示,小时候家里不时有“叔叔”来访,母亲对姐妹二人不是特别上心。
苏珊就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无可奈何地成长着,在家里和她最亲近的人要算保姆罗丝了。罗丝目不识丁,只能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不能给她带来心智上的启迪,但罗丝或许是第一个感觉到她与众不同的人。苏珊最早的记忆是和罗丝联系在一起的,在日记里回顾儿童时代时,罗丝的名字反复出现,她亲切地称其为“罗茜”(Rosie)。她记得妹妹出生时,罗茜带她去医院看妈妈。她后来告诉人们,她还记得在她四岁的时候,这位爱尔兰保姆评价她“弦绷得紧紧的”。
是的,苏珊是一个时刻都紧绷着精神之弦的孩子。她是一个囚徒,禁锢她的是一个儿童的躯壳,她很不耐烦但又迫不得已地经历着童年阶段。母亲没有给她实质性的人生引导,她反过来还要经常安慰和开导母亲,检查妹妹的学习情况,扮演“母亲的母亲”和“妹妹的母亲”的角色。在内外因的双重作用之下,她双倍地早熟。在学校里,她尽管对同学们的认知程度——也就是这个年龄大多数孩子的那种幼稚——了然于心,但从不表现出不屑为伍的姿态。她太孤独了,她需要伙伴,需要朋友。她尽可能地与大家打成一片,谈论大家感兴趣的话题,衣着啦,发型啦。不过她也还想略微露出一点锋芒,展示她毕竟与众不同,为此她不惜撒谎,说自己是在中国出生的。她不想在智力上轻慢同学,于是在自己的来处上大做文章,编造出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出生地。
保姆不识字,母亲不亲近,这样看来,苏珊的童年大概没什么机会听谁给她读睡前故事,这并不要紧,因为她从三岁开始就自己看书了。她的启蒙读物是什么,我们无从知道,也许不外乎幼儿们钟爱的童话故事和漫画书。这个世界不乏三岁读书的儿童,可是在七岁就有意识地进行系统性阅读的孩子并不多见。最早让苏珊着迷的是艾伯特·佩森·特修恩(Albert Payson Terhune,1872—1942)写的以柯利犬拉德(Lad)为主人公的系列小说。特修恩爱狗,养狗,对狗的观察细致入微,写起狗来得心应手。拉德的故事老少咸宜,一再重印,风靡图书市场几十年。苏珊读完了特修恩的大部分作品后,想把自己的狗也取名拉德,可见她当时对这些故事的喜爱。在她1967年出版的第二部小说《死亡匣子》(Death Kit)里,主人公迪迪(Diddy)一个人孤独无依地生活时,陪伴他的就是一只狗,名字简洁而奇特:冉(Xan)。她也许想起了拉德,但又想比特修恩简单的命名更胜一筹,以匹配她那部更加严肃的小说。
阅读为苏珊创造了另一个世界,她得以像她后来写到的凡·高那样,生活在别处。凡·高在法国的普罗旺斯绘画时,写信告诉弟弟他实际上是在日本。在12岁之前,苏珊的读物之丰富和内容之广博,连很多颇有天分的成人读者都会望尘莫及,其中对她产生了较大影响的有几种不同类型的书籍。
首先要说的是居里夫人的女儿伊芙·居里(Eve Curie,1904—2007)为母亲写的传记。伊芙的《居里夫人》(Madame Curie)首次出版于1938年,而关于苏珊何时读到这本书有两个说法,一说六岁,一说十岁。这位生于波兰、求学于法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和化学奖的女科学家让苏珊崇拜不已,而且她在情感上也天然地倾向于她,这还得从苏珊的家族背景说起。米尔德丽德的娘家也来自波兰。在《中国旅行计划》里,苏珊不无心碎地加上自己的想象,把母亲告诉她的一件事记录了下来:米尔德丽德和丈夫乘坐火车回美国探亲时,火车驶过了广袤的西伯利亚后,停靠在波兰的比亚韦斯托克,那正是苏珊外婆的出生之地。虽然火车停靠了几个小时,但外国乘客不允许下车。米尔德丽德想下车踏上这片与她的生命息息相关的土地,感受一下在她14岁时就告别人世的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却也只能无助地隔着玻璃窗流泪。流泪的细节是苏珊的想象,她觉得在这样的境况中,米尔德丽德无论如何都会流泪,就像她在电影里只要看到一别数载的父亲突然回家拥抱孩子的镜头就会热泪盈眶那样。居里夫人让苏珊备感亲切还有一个原因,她代表着欧洲智慧。“欧洲”这个词在苏珊心里扎根很深。杰克一家来自奥地利,和米尔德丽德家一样,他们都是犹太人。没有人告诉过年幼的苏珊,他们为何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美国,那个话题似乎完全不适合与孩子交流。当祖母被苏珊问到她的先辈来自何方时,只是简单粗暴地:“欧洲。”六岁的苏珊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期待还有一个更具体的国度,可是祖母的回复依然是那个讳莫如深的“欧洲”。就这样,欧洲和中国一样,成了苏珊心目中任由想象驰骋的一个神秘之地。
居里夫人斐然的成就,她的勤奋和无私,还有她的欧洲身份,使她成了苏珊的第一个偶像。经常去电影院的苏珊应该也没有错过1943年的电影《居里夫人》,她暗暗下定决心,也要去法国巴黎求学,也要当一名化学家。她在家里开始捣鼓化学实验,还不小心被本生灯点燃的纸头烧到了手指,起了一个大水泡。
对远方的渴望和想象多少分散了苏珊建造化学实验室的一些兴趣,而游记作家理查德·哈里伯顿(Richard Halliburton,1900—1939)的作品打开了小女孩心中的另一扇窗户。哈里伯顿是一名美国旅行家和探险家,他追随历史上真实的或者故事里虚构的知名人物的旅行路线,足迹遍及欧洲和亚洲。当苏珊沉浸在他笔下新奇而陌生的世界时,他本人已经化作了一个世界之谜。1939年3月3日,时年39岁的哈里伯顿在香港乘坐“海龙”号(Sea Dragon)中国平底帆船出发前往旧金山,3月24日之后,他和“海龙”号就永远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了。由于他是当时家喻户晓的畅销书作者,而且他的游历活动经常出现在报纸的头版上,他的失踪立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很多忠实的读者一直期待他会平安归来,给他们带来惊喜。这个惊喜直至今日都没有发生,但作者的经历无疑使他的著作在当时更加具有吸引力。对于苏珊来说,哈里伯顿天马行空的冒险和旅游正是她与自己独处时需要的幻想源泉。《惊奇书:西方卷》(Book of Marvels:The Occident,1937)和《惊奇书之二:东方卷》(Second Book of Marvels:The Orient,1938)就像及时雨一样,滋润着这个孩子对欧洲和中国的强烈好奇心和向往。值得一提的是,哈里伯顿在《惊奇书之二:东方卷》里写道:“宇航员们说,长城是地球上唯一可以在月球上以人类的肉眼看到的人类工程。”苏珊日后也写下了这样的句子:“我对智慧感兴趣。我对墙亦有兴趣。中国就以这两样而著称。”苏珊·桑塔格:《中国旅行计划》,收入《心问:桑塔格短篇小说集》,徐天池,申慧辉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8年版,第49页。苏珊的世界在哈里伯顿的书本里被无限地扩大了,当她放下书,重新观望图森的天地时,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微不足道的狭隘的空间啊!她身体里的那个囚徒越长越大,她想像哈里伯顿乘坐的“飞毯”号(The Flying Carpet)双翼飞机那样,在广阔的天空里自由地翱翔。旅行、作家,这两个贯穿苏珊一生的关键词就这样慢慢地镌刻在她的心灵深处。在图森经过数次搬家之后,米尔德丽德最后带着女儿们住进了位于德拉克曼大街的一幢房子里。在精神上跟着哈里伯顿满世界漫游的苏珊在家里成立了一个旅行社,老板和员工都是她自己,勤勉地收集各类旅游资讯,旅行社的名字嘛,就地取材,就叫“德拉克曼旅行社”。
接下来要登场的是美国作家埃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1809—1849)。正如传记作家卡尔·罗利森(Carl Rollyson)和莉萨·帕多克(Lisa Paddock)说的那样,苏珊在十岁前就早早地找到了坡,她的第一个文学之父。坡建构笔下世界的方式和风格与哈里伯顿大相径庭,如果说哈里伯顿展示的是外部的多样性,是身体在不停的移动中吸收和反馈外界的客观存在,那么坡展示的则是主体内部沸腾的创作激情,身体不需要在各地奔走,而大脑主动生成一幕幕惊险奇特的场景,它们恰到好处地从笔尖流淌出来,魔力般地抓住读者,进入他们的脑海,并且挥之不去。在《厄舍古屋的倒塌》(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1839)里,暴风雨之夜身着裹尸布的妹妹鲜血淋淋地出现在把她活埋的哥哥面前,二人同归于尽,这样惊悚的场景会让每一个读完这篇故事的人难以忘怀,同样使坡的读者感觉身临其境的还有《莫格街凶杀案》(The Murders in the Rue Morgue,1841)里白人母女在密室为猩猩所杀的惨状、《红死魔的面具》(The Masque of the Red Death,1842)里令人毛骨悚然的红死魔出现在狂欢舞会上的种种可怖之举……死亡的主题吸引着苏珊,父亲的英年早逝在坡怪诞离奇的死亡王国的衬托下变得平淡起来,痛苦固然还在,但是痛苦的强度慢慢地变得可以忍受了。在她后来那些锋芒毕露的文章里,她向很多文学前辈致敬,可是坡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她的名单里,或许她不动声色地把对这位文学父亲的感情融进了她写作生涯初期的《恩主》(The Benefactor,1963)和《死亡匣子》中,这两部小说里深深蔓延的怪诞和死亡气息仿佛就是她无言的致谢。
坡从欧洲的文学传统里汲取营养,苏珊在家里恰好能读到来自欧洲作家的小说。在苏珊和朱迪丝的回忆里,谁也没有提到过米尔德丽德是否是个热爱阅读的人,但她拥有法国文学家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1802—1885)的六卷本小说。手不释卷的苏珊在九岁的时候就读完了《悲惨世界》(Les Miserables,1862),这时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在全面爆发中,她开始思考人类的命运。十岁的时候,她在图森发现了一处宝藏——在一家文具店里竟然有一套《现代文库》!在这里,苏珊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由经典作品一砖一瓦建造起来的奇妙无比的王国,那些她在百科全书里读到的伟大的名字一一出现:古希腊诗人荷马(Homer)、古罗马诗人维吉尔(Vigil)、意大利诗人但丁(Dante)、英国女作家乔治·艾略特(George Eliot,1819—1880)、与艾略特同时期的威廉·萨克雷(William Thackeray,1811—1863)和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1812—1870)……苏珊的哲学思辨也在萌芽,她尝试阅读德国哲学家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1788—1860)的著作。
也就在这个阶段,苏珊接触到了两部关于作家职业的成长小说——路易莎·梅·奥尔科特(Louisa May Alcott,1832—1888)的《小妇人》(Little Women,1868)和杰克·伦敦(Jack London,1876—1916)的《马丁·伊登》(Martin Eden,1909)。
《小妇人》的情节无疑会引起苏珊的共鸣。奥尔科特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蓝本,虚构了一部温暖感人的女性之书。故事发生在美国内战时期,父亲远赴战场,留下妻子和四个女儿在家里艰苦度日,陪伴她们的还有一个保姆。这不禁会令人想起苏珊当时的生活:烽烟四起的战争、不在场的父亲、相依为命的母女和保姆、捉襟见肘的处境……核心女主人公是二女儿乔,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作家,梦想去欧洲学习。后来她放弃写迎合读者的惊悚鬼故事,在纽约从事严肃文学的写作。苏珊在1995年接受采访时毫不讳言地表示,她认为自己就是《小妇人》里的乔。乔的本名叫约瑟芬,是个地地道道的女性名字,但她一直用这个模糊性别的别名。她在行动举止上大大咧咧,是个假小子,而苏珊的举手投足也谈不上多么淑女,她甚至对身为女孩子带来的一些不方便极不耐烦,孩子气地要求把乳房切掉。鉴于1933年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好莱坞影片在美国大受欢迎,持续上映多年,有人推测苏珊应该也看了这部影片,而扮演乔的凯瑟琳·赫本(Katherine Hepburn,1907—2003)也因此肯定给苏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天生丽质的赫本在荧屏内外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经常素面朝天,不拘小节。苏珊后来在《关于“坎普”的札记》(“Notes on Camp”,1964)里称,女性化的男子或男性化的女子肯定是坎普感受力的最伟大的意象之一。在她列举的例子里出现了来自瑞典的超级美女、好莱坞一度炙手可热的影星葛丽泰·嘉宝(Greta Garbo,1905—1990),她觉得隐藏在嘉宝的绝色美貌背后的男性化的闲散气质令人难以忘怀。苏珊日后和赫本、嘉宝一样成了文艺界光彩夺目的明星,可她对自己的美貌也是一样的漫不经心。
《小妇人》是励志的,《马丁·伊登》也是如此,但比乔的经历更加坎坷的马丁·伊登却让苏珊体会到了成功与幻灭的矛盾组合。杰克·伦敦的这部自传体小说堪称自学成才的作家指南,正是凭借海量的阅读,处于社会底层的马丁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坚强的意志和对成功的强烈渴望使他咬紧牙关,挺过无数的难关,面对一次次失败而永不言弃,终于功成名就,可是当他看清了人们前倨后恭的嘴脸后,万念俱灰,自杀身亡。马丁成名前遭遇数不胜数的退稿,这一点让苏珊深受触动,她不愿被出版界操控,她要写作,也要自由地发表。10岁的苏珊想到了一个办法:创办自己的报纸!这个也想当科学家的孩子动手能力是无懈可击的,她不费吹灰之力地在小房间里装好了印刷设备,出版了四页版的文学月报,当然,她也需要收回成本,于是骑着自行车向邻居们兜售:“看报啦,看报啦,《仙人掌报》(The Cactus Press),每份五美分!”她对报纸的热情一直不减,在曼斯菲尔德初中(Mansfield Junior High),她担任校报《烟火》(The Sparkler)的编辑。后来她到加利福尼亚去上高中时,还会参与到类似的活动中去。
苏珊其实从六七岁就开始写作了,体裁还很多样:短篇小说、诗歌、戏剧等等。她在一次电视访谈中提到这件事时笑得非常腼腆,说自己傻乎乎的,写的尽是参军啦什么的,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自我表达,只觉得参与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崇高的活动。在另一个场合,她说自己小时候写的第一个剧本是关于机器人的。对科幻故事和电影的兴趣后来也分别在她的短篇小说《假人》(“The Dummy”,1963)和散文《对灾难的想象》(“The Imagination of Disaster”,1965)中体现了出来。除了写作和阅读,她还有别的方式打发时间。她看电影,听音乐,仰望天空,骑自行车穿过离家很近的亚利桑那大学;她走进图森的沙漠,观察仙人掌,寻找蛇、箭头和五彩斑斓的石头(收集石头的爱好她一直保留了下来);她还把自己想象成印第安人和护林员。这个在沙漠里独自探险和游荡的女孩将会在《死亡匣子》里出现,而印第安人和沙漠的场景也将会在《在美国》(In America,2000)里出现。
苏珊还有一个自娱自乐的方法:挖洞藏身。她在院子里挖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躲到里面,盖上板子,点上蜡烛,不过光线还是太暗,洞也太小,根本看不了书。房东受不了这个洞,苏珊不得不在罗茜的帮助下把洞堵起来,然后阳奉阴违,悄无声息地又挖开。在《梦幻之所》(“A Place for Fantasy”,1983)一文中,她指出,园林史是艺术史中引人入胜的一个分支,她对园林史的热衷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幽暗封闭的空间的喜爱,尤其是出现在园林里的洞室,因为“在园林史及其相关艺术史上,最令人心醉、最精致错综的当属洞室”。当然,园林洞室仅是洞室的一种,她关注的是更广泛的洞室体验,如在密室、山洞、隧道、墓地、地铁车站、别墅的地下通道等场所的所见所感。苏珊把图森的那个小小的洞室称为“我的避难所/我的小屋/我的书房/我的坟墓”。在《恩主》和《死亡匣子》中都出现了洞室或类似的衍生物,而《论摄影》(On Photography,1977)中亦谈到了著名的“柏拉图的洞穴”。未来的苏珊将会从不同的角度展示自己在童年时代形成的洞室情怀。
1945年之前的苏珊,会在需要签名的地方都写上:苏珊·罗森布拉特,她还有个中间名“李”(Lee),所以如果需要签全名,那就是苏珊·李·罗森布拉特。不过很快,她就会改掉她的姓,德拉克曼大街的房子也会是她在图森最后的栖身之所。1995年,苏珊的文学经纪人和朋友安德鲁·怀利(Andrew Wylie,1947—)在苏珊的另一个朋友的带领下,参观了德拉克曼大街,他看到苏珊当年住的房子还在那里。怀利四顾之下,感慨万千。苏珊,那个已经国际知名的苏珊,竟然曾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是一幢简陋的平房,建在水泥地面上,地处图森最偏远的地段,而德拉克曼大街曾经是一段没有铺设的泥土街道,简直就是满目荒凉。苏珊,是如何振翅高飞的呢?是啊,这个在度日如年地服着童年“刑期”、绝不自暴自弃的苏珊,让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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