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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7-02 21:15
写作核心提示:
写一篇关于《匠人精神》读书笔记的作文,需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的事项:
1. 确定主题:首先,明确作文的主题是关于《匠人精神》的读书笔记。围绕这个主题展开,确保文章内容与主题紧密相关。
2. 结构清晰:一篇好的读书笔记通常包括引言、正文和结尾三个部分。在写作过程中,注意保持文章结构的清晰,使读者能够轻松地了解你的观点和思考。
3. 突出重点:在阅读《匠人精神》的过程中,一定会有一些令你印象深刻的内容。在作文中,要突出这些重点,通过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将这些内容阐述清楚。
4. 结合实际:在阐述匠人精神时,可以结合实际生活中的例子,使文章更具说服力。例如,可以谈谈自己在学习、工作或生活中遇到的匠人,以及他们是如何践行匠人精神的。
5. 语言表达:在写作过程中,注意运用生动、形象的语言,使文章更具感染力。同时,注意避免语法错误和错别字,确保文章的整洁度。
6. 思考深度:在阐述匠人精神时,不仅要停留在表面,还要深入挖掘其内涵。可以从多个角度分析匠人精神的本质,以及它在现代社会中的意义。
7. 逻辑严密:在文章中,要确保观点的提出和论证过程具有逻辑性。避免出现观点跳跃、论证混乱等问题。
8. 适当引用
中国有一句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没错,当我静下心认真地阅读秋山利辉先生写的《匠人精神》这本书感悟颇深,书中不仅讲匠人精神,还教你如何做人,如何教育人品,让人读后明白了很多道理。
阅读了这本书以后,我才慢慢发现,匠心律己是一种精神,一种态度,一种信仰,一种力量,这种精神与力量会催人奋进助人成长,直至造就职场的核心竞争力,这就是每一个乐观、健康、积极向上的人应该具备的一种精神,先处理心情,再处理事情。
人有时候累了就会抱怨,但越是抱怨,越觉得累。只有用心做事,才能把事做得更出色。用心做事是对工作强烈的责任感和正确的思维方式,态度决定一切。一个人的工作态度折射着他的人生态度,而人生态度决定一个人一生的成就。无论我们身处在什么环境,做什么工作,只要找准了自己工作的定位,做一个善良坦诚的人,用感恩的心去对待人和事,以一种执着的工作态度,注重工作细节,专心地把每一件简单的事情做到极致,我坚信,经过磨练,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一样演绎精彩的人生,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
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我们都应该用匠人的精神全心全意去做好每一件事,努力让自己成为一流匠人,书中秋山先生订立了30条育人法规,并没有特别离奇之外,更没有通篇的大道理,都是可以马上实行的。这本书之所以不仅在本行业流传,而且在全世界各行各业中共享,在于共通性,适合所有希望打磨自己和公司效率的职业人,秋山利辉先生所说:“一流匠人,人品比技术更重要,如果人品达不到一流,无论掌握了那么高超的技术,在‘秋山先生’都得不到承认是真正的工匠”。
如何修身做人呢,当初我参加工作的时候是从事煤矿高危行业,每天与水、顶板、瓦斯、粉尘为伴,一直参加工作的30多人,有的选择回家种养,我就想出这么选择,要么回去,要么就留下来好好干,做出一番成绩来。下井的第一天,矿领导就安排我们队去轨道下山水仓抢险排水,领导要求我们用7天时间完成工作任务。在全队人员的共同努力,我们加班加点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一条长600多米的排水管道重新铺设好,投入排水工作,避免了不少的财产损失,得到了领导的嘉奖,从此我由浮躁变为脚踏实地,由随波逐流变为积极主动的工作,走出了一步一个脚印,真正把热爱企业、热爱岗位、全心全意履行岗位职责落在实处,无论从事什么行业,只有全心全意、尽职尽责地工作,才能在自己的领域里出类拔萃,这也是敬业精神的直接表现。其实工作就是一种修行,在修炼的道路上我们应该披荆斩棘,而耐得住寂寞,受得了冷嘲热讽,使自己变得更大。
有无数人因为养成了轻视工作、马马虎虎的习惯,以及对待工作敷衍了事的态度,终致一生碌碌无为。一个不管做什么事都应该选择好,要以匠人精神去严格要求自己,从前在老家的时候,我有一位伯叔,从来未念过书,也未进过学校,但他醉心木匠,村里一百多个木房子都经过他手工制作,他的技术精湛,造这么多的民房,从来没有损坏一根木头,也没有一个生头套不合,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土木匠,令我十分敬佩。受到他的影响,我也拿着锯子、斧子、刨刀等工具自己动手搞了衣柜、办公桌、凳子。同时,还自己找了一块好的石头,一天一天地凿,整整凿了一个多月,最终凿成了一个舂糍粑石具。爱岗敬业,用心打磨自己,就是匠人精神。
当今世界,比的是技术,比的是人才,我国正值经济转型升级关键时期,经济结构调整,产业转型升级对高技能人才的需求旺盛,而目前我国技能人才总量远远不足且存在结构性短缺。寄托在每一位年轻人的身上,立足岗位,以匠人精神,抓实工作,为中国式现代化做出应有贡献自己的力量。
竹编匠人的坚守与传承— 无人理睬时,坚定执着,有人羡慕时,心如止水
雨水像发了狠似的砸在我家那间偏屋的瓦片上,噼啪作响,像是要把屋顶凿穿。我整个人几乎是扑在那些散开的竹编作品上,手忙脚乱地用旧塑料布去遮盖。冰凉的雨水顺着后颈灌进脊背,湿透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寒意针一样扎进来。墙角那台老电视屏幕闪着雪花,断断续续播着:“……本地竹编厂正式并入南方工艺集团,流水线生产即将全面启动……” 屏幕的光映在我那些被雨水泡得有些发暗的竹编小玩意儿上,透着一股寒碜气。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指尖冰凉麻木。这门祖辈传下来的竹编手艺,在这片土地上,似乎真的走到了尽头,像这漏雨的屋顶,再也兜不住一点光亮。
父亲在时,常说竹编是“与竹子说话”。篾刀轻轻一刮,青黄的竹皮褪下,露出温润的玉色内里,如同拂去尘垢,唤醒沉睡的筋骨。我学得慢,手指头常被篾片割得横七竖八都是口子,血珠冒出来,染红了青白的篾条。父亲从不责备,只沉默地递过一小块备好的松香,让我抹在伤口上止血。他粗糙的大手覆上我的手背,带着厚茧的指腹压着篾刀,引导着那微妙的倾斜角度——刀刃贴着竹节,手腕发力,向下稳稳一推,“嗤啦”一声,一条均匀得不可思议的竹篾便如流水般滑落下来。“手要稳,心要静,”父亲的声音低沉,“竹子有灵性,你糊弄它,它就用毛刺扎你。”
那时夕阳的金辉透过敞开的木门斜照进来,空气里浮动着新鲜竹材劈开时特有的清冽气息,混合着父亲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松香。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有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我懵懂地点头,指尖火辣辣的疼混合着松香微苦的气息,成了我对手艺最初的敬畏。如今,父亲坟头的草已几度枯荣,我这双布满硬茧和老茧的手,却再难留住那股萦绕不去的竹香,只剩下这满屋在雨水中逐渐黯淡、仿佛连魂魄都要被泡发的竹器。
日子像门前那条被挖沙船掏得坑坑洼洼的小河,浑浊而缓慢地流淌。我的竹编摊子缩在镇文化站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蒙着一层薄灰。偶尔有城里来的游客经过,好奇地拿起一只精巧的竹铃铛或是小蚂蚱,问价。我报个实在数,对方往往眉毛一挑,撇撇嘴,轻飘飘撂下一句:“哟,这么贵呀?网上批发的才几块钱。” 那竹编的小玩意儿被随意丢回原处,在蒙尘的玻璃台面上轻轻磕碰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更多时候,人们只是目光短暂地扫过,脚步不停,像避开一块碍眼的石头。斜对过卖廉价塑料玩具的老李头生意倒是红火,劣质小喇叭“滴滴答答”吵得人心烦。
他有时踱过来,递根烟,烟雾里眯着眼看我:“老陈,还死磕这竹篾条呢?学学我,进点快货,来钱多省心!” 我摇头,指尖习惯性地捻着一根细篾,篾片在指腹下微微弯曲,带着熟悉的韧劲儿。烟味呛人,我喉咙发痒,咳了几声,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只父亲编的老竹鹰上,翅膀的弧度依旧透着欲飞的力量。心口像是被那篾片轻轻勒了一下,不深,却留下了一道看不见的痕。老李头摇摇头走了,他那摊子上五颜六色的塑料风车呼啦啦地转着,搅动着浑浊燥热的空气。
女儿小雅大学毕业,留在了省城。电话里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糖:“爸!我找了个特别棒的男朋友!叫周扬,搞新媒体运营的,可有本事了!” 她兴奋地描述着周扬的见识和规划,那些关于“流量”、“风口”、“矩阵”的陌生词汇,像密集的鼓点敲打着我迟钝的耳膜。“他说想看看你的手艺,说不定能包装推广呢!” 小雅的声音充满期待。我握着电话,塑料听筒被手心微微的汗意浸得有些滑腻,窗外是熟悉的、寂静得只剩下虫鸣的夜。
包装?推广?我低头看着自己摊在膝盖上的手,指节粗大,布满经年累月被篾片划出的、深浅不一的旧伤痕,指甲缝里还嵌着洗不净的竹屑。这些手,只懂得如何顺应竹子的纹理,如何用篾刀剖开它的倔强,如何用耐心安抚它的弹性。它们认得每一根篾条的脾气,却对那个光鲜亮丽的“风口”,感到一阵茫然的陌生和遥远的冰凉。一种说不清是担忧还是抗拒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了上来。
小雅和周扬回来的那天,阳光亮得晃眼。周扬穿着笔挺的衬衫,皮鞋锃亮,头发一丝不乱。他礼貌地喊我“陈叔”,递过来包装精美的茶叶礼盒。他围着我的工作台转,手机镜头对着那些蒙尘的竹器拍个不停,闪光灯刺得我眼睛发花。他拿起一只我新编的竹节茶则,反复端详那模仿天然竹节凸起的巧妙弧度,手指在光滑的竹青上摩挲:“陈叔,这线条,这质感,绝了!纯手工的魅力,机器根本没法比!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差异化内容’!” 他的声音充满发现新大陆般的亢奋,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小雅在一旁笑着帮腔:“爸,周扬说了,您这是‘被埋没的匠心’!
他有办法让更多人看见!” 周扬立刻接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划动,展示着那些动辄点赞几十万的视频:“叔,您看这个做陶的,还有这个打铁的!只要故事讲得好,镜头有冲击力,流量哗哗的!您这手艺,加上您几十年坚守的故事,绝对能火!” 他眼中跳跃着一种近乎灼热的光,那光芒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仿佛我的竹编和父亲沉默的背影,都成了他精心计算的数据流中一个待价而沽的符号。我喉头发紧,端起手边泡着廉价茶叶的搪瓷缸,灌了一大口,苦涩的茶水也压不住心口那股被强行挖掘、暴露在强光下的不适。
没过几天,周扬带来的那个年轻摄像师小吴就扛着机器住进了我家那间空置的偏屋。镜头像一只无所不在、沉默而锐利的眼睛,紧紧追随着我。劈竹时篾刀精准切入竹节的脆响,篾片在指间翻飞缠绕的细密动作,甚至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都被那黑洞洞的镜头贪婪地捕捉着。周扬的声音在镜头外不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导演口吻:“陈叔,眼神!眼神要再专注一点,对,那种‘一生只做一件事’的执着感!……手!特写!给手部特写!让观众看到这些老茧和伤痕!这就是无声的故事!……表情,对,想到传承不易,想到无人问津的艰辛,带点沧桑感!” 我像个提线木偶,笨拙地试图配合。劈竹的节奏乱了,篾刀差点削到手指。
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滴落在刚刮好的篾条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小雅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看着,脸上是混杂着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周扬则紧紧盯着监视器屏幕,不时发出“完美!”“这个镜头绝了!”的低声赞叹。那赞叹声钻进耳朵里,却像细小的竹刺,扎得我坐立难安。我抬头望向院墙外那丛在风中摇曳的翠竹,它们沙沙低语,仿佛在提醒我,真正的剖篾声不该掺杂着这种刻意的表演。我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刮好的篾条边缘,篾片锋利的边缘微微陷入指腹的硬茧,带来一丝熟悉的、提醒我存在的微痛。
风暴来得比想象中更猛烈。周扬精心剪辑的短视频《最后的竹魂:一位老篾匠的无声坚守》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浪涛瞬间席卷了网络。镜头里,我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在特写中缓慢而沉重地劳作着,篾刀刮过竹青的声音被放大,带着一种沉郁的韵律;蒙尘的竹器在昏黄光线下静默无言;结尾,我坐在门槛上望着远山的侧影,眼神浑浊,被解读为“落寞而孤独的守望”。背景音乐是苍凉的古琴曲。周扬深谙如何精准戳中都市人的神经痛点——对“匠人精神”的浪漫想象和对“消逝传统”的廉价感伤。视频一夜爆火。
手机在我破旧的裤兜里像揣了个活物,疯狂地震动、嗡鸣,几乎要跳出来。陌生号码、采访请求、合作邀约……塞满了收件箱。镇上领导亲自登门,握着我的手大力摇晃:“老陈啊!你是我们镇的骄傲!文化名片!” 他身后跟着扛着摄像机的本地记者。角落里那只蒙尘的老竹鹰,被无数镜头反复聚焦。喧嚣的声浪几乎掀翻了我家低矮的屋顶。我站在人群中心,像个突兀的道具,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印。
紧接着,更大的浪头打来。南方工艺集团那位年轻精悍的王总,带着助理,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我家光线昏暗的堂屋里,与周围剥落的墙皮、陈旧的竹椅格格不入。他递上印制精美的合同,笑容像精心测量过角度:“陈师傅,久仰!您的视频我们集团上下都看了,非常感动!我们想请您做首席工艺顾问,深度合作!” 他带来的样品册在我面前哗啦啦翻开,彩页光洁耀眼。那里面,赫然陈列着用新型复合材料仿制我竹编作品的流水线产品——我独创的“盘龙”茶则简化成了呆板的S形,模仿竹节凸起的独特弧度被压成生硬的棱角,竹材温润的光泽被塑料的廉价反光取代。它们被冠以“新中式匠心”、“非遗灵感”的名头,标着令人咋舌的价格。
王总指着那“盘龙”茶则,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陈师傅,您看,市场反响非常好!只要您在这顾问合同上签个字,授权我们使用您的名号和设计灵感,后续分成绝对丰厚!” 他手腕上那块名贵的钢表表盘,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点,晃得我眼睛生疼。那光点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我心口那块最柔软的地方。我喉咙里像堵着一把粗糙的竹屑,又干又涩,发不出一点声音。小雅站在周扬身边,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周扬的表情则复杂难辨,目光在王总、合同和我之间飞快地游移。堂屋里只剩下样品册翻页时那光滑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刺耳地回响着。
王总还在滔滔不绝地描绘着合作蓝图和“双赢”前景。我沉默地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走到角落那个堆满半成品竹料的木架旁,手指拂过几根经过阴干处理、色泽转为温润琥珀色的老竹段。我挑了一段纹理特别匀直、竹节间距适中的,拿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拿起那把跟随父亲、又被我磨砺了半辈子的篾刀。刀身黝黑,刃口一线雪亮。没有看任何人,我坐回我的矮竹凳上,将竹段一端卡在固定木桩的凹槽里。篾刀冰冷的刀柄贴合着掌心厚茧的纹路。堂屋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篾刀切入竹节时那一声短促而清越的“喀”响。刀锋沿着竹筒天然的纵向纤维,精准而稳定地推进,发出连续不断的“嗤——嗤——”声,悠长而富有韵律,如同一种古老的语言。青黄色的竹筒在我手中缓缓裂开、舒展,像被唤醒的生命。
我专注于手中竹篾的厚薄均匀,指腹感受着刀锋划过时那微妙的阻力变化,手腕稳定地推送、调整角度。篾片如流水般从刀下淌出,一条,又一条,薄如蝉翼,宽窄如一,柔韧而有筋骨。我拿起其中几条,手指翻飞穿插,篾条在指间跳跃、缠绕、咬合,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没有图纸,没有停顿,只有篾条摩擦时细微的“沙沙”声和竹纤维特有的韧性带来的轻微反弹感。不到二十分钟,一只活灵活现的竹编蚂蚱在我掌心诞生。它通体由极细的篾丝构成,触须轻颤,六足蜷曲仿佛随时能弹跳起来,翅膀的纹理清晰可见,每一个关节都透着精密的力学结构和难以言传的生命力。
我将这只刚诞生的、带着体温的竹蚂蚱,轻轻放在王总带来的那本光鲜的样品册上,压在那只塑料仿制的、线条僵硬的“盘龙”茶则图片上。小小的竹蚂蚱伏在那里,天然竹青的温润光泽,无声地映衬着旁边塑料制品在灯光下虚假的浮光。王总脸上那程式化的笑容彻底僵住,像刷了一层劣质的白垩粉。他张了张嘴,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目光死死钉在那只小小的竹蚂蚱上,又缓缓移向我布满老茧、此刻却异常稳定灵活的手。堂屋里静得可怕,能听见窗外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和我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
日子终究像小河,喧嚣的浪潮过去,水面复归平缓。文化馆角落那个摊位依旧在,只是蒙尘的玻璃柜台换成了敞亮的原木展架,我那些竹编小玩意儿被柔和的射灯照着,标签上印着“省级非遗传承人陈默作品”。偶尔有真心喜爱的人驻足,细细端详,问价。我不再主动开口,只在他们询问时,报一个数,不再解释。钱多钱少,竹子本身并不知晓。小雅和周扬在省城安了家,逢年过节才回来。周扬不再提“包装”、“流量”,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什么。他带来的新款手机像素极高,有时会默默地拍下我工作的片段,不再指挥我的眼神和表情,只是安静地记录篾刀划过竹青的弧光,或者篾条在指间缠绕成形的瞬间。
市里举办盛大的“民间工艺大师”颁奖礼。聚光灯亮得灼人,金灿灿的奖杯被塞进我手里,沉甸甸的,带着金属冰冷的触感。主持人用高亢的语调念着颁奖词:“……数十年如一日,在寂寞中坚守,在喧嚣中沉淀,堪称‘无人理睬时,坚定执着;有人羡慕时,心如止水’的典范!” 台下掌声雷动,闪光灯亮成一片银色的海。我站在舞台中央,手里握着那尊沉重的奖杯,光滑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刺目的光。喉咙有些发干,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抹一下额角,却发现聚光灯烤得那里一片干燥。目光越过台下模糊的人脸,仿佛穿透了礼堂厚重的墙壁,落在家门前那丛在风里沙沙作响的翠竹上。竹影摇曳的姿态,比任何奖杯的弧线都更清晰、更真实。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院门,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温暖的光带。我像过去的无数个早晨一样,搬了小竹凳坐在门槛边。隔壁阿婆家刚上小学的小孙子壮壮,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院子,手里捏着一张被汗水濡湿的纸片,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只鸟。“陈爷爷!陈爷爷!教我编这个!要能飞的!” 他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亮得像晨星。我放下手里正在刮的青篾,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看了看,笑了。粗糙的手指从竹篓里拣出几根柔韧的细篾条,对着晨光看了看纹理。篾刀轻巧地在指尖转了个方向,刀锋贴着篾条边缘,稳定而流畅地推下。一缕极细的、近乎透明的竹屑,随着刀锋的移动,在金色的朝阳里无声飘落,像一道微不可察的轻烟,转瞬便融入了门前的微尘与光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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